第 18 章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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仍被綁在木樁上動彈不得，她反被木樁壓在水裏，喝了好幾口水，素素在黑暗中費力的將木樁翻轉過來，試圖再解開繩子，只可惜還是徒勞無功。
對面的“野人”淌水過來，離她們越來越近。
“快走！你若是不走，我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素素還在猶豫。
“走！”晴雪一聲厲吼。
素素終是轉身：“姑娘，我一定會帶人來救你！”
言罷，嬌俏的身子沈入水中，水面平靜無波，只餘“野人”淌水過來弄出的水聲。
晴雪靜靜躺在河面上，被木樁子的浮力撐著，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平靜無比，仿佛河面的微風也在溫柔的吹拂著她的面龐。
“野人”趕來，將她連著木樁一起，粗魯地抗走，平靜被打破。
晴雪又被丟進那個地牢裏，和其他的醫女關在一起，這些女子同樣被餓得瘦骨嶙峋，有幾個身子弱的已經斷了氣。
“大人……好幾個姐妹都已經去了，我們會不會也死在這兒？”
“放心吧，素素逃走了，她很快就會帶人來救我們！”
虛弱無力的詢問，堅定的回答。
看著隨自己來的女子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斷氣，晴雪倍受打擊，她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：醫術，醫得了病，卻醫不了餓，這世間能解救生命的，最首要的是食物，而不是醫術。
沒有黑夜和白天的概念，晴雪不知到底過了幾日，她又被“野人”以同樣的方式——用麻繩套子將她掉上去。
這一次她已然無力掙紮，那繩子勒緊她的脖頸，她幾欲斷氣，本以為會就此死去，可繩子松開時她還是貪婪地呼吸著空氣。
聞到濃重的香火氣息，她知道，大祭司就在旁邊。
她無力開口，嗓音沙啞：“給她們吃的，我便不再逃跑！”
“你以為，以你現在的身子，還能逃得了嗎？你又有什麽資格跟本祭祀談條件？”他蹲在她身邊，渾身泥濘的她令他生厭。
她倔強地擡起臉，雙目清明，仿佛看穿了他心底的陰暗：“祭祀需要活人血，如果我們都死了，血就不管用了，屆時你還能去哪裏找合適的人？若祭品心甘情願，才會更靈驗。”
“你威脅我？”
“是，又怎麽樣？”
他這會不嫌她臟，又扼住了她滿是泥汙的下巴，“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習俗的？”
“蛇族的活人祭祀又不是什麽秘密！你以為只有你知道嗎？”腦子裏的記憶，她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，就如她所懂得的那些醫理，隨著部分記憶的失去，她想不起這些知識的由來。
他冷哼一聲，衣袖一揮，站起身來，對著旁邊的“野人”用方言不知吩咐了什麽，那些野人先是倒了一堆番薯進地牢裏。
他走到她的身邊，居高臨下看著無力坐在地上的她：“我已經給了她們吃的，你若是配合我，好生吃東西，把身體養好了，祭血的時候心甘情願，我答應你放她們下山，且留你一條命，兌現我昨日所說的話。”
“好。”晴雪假裝屈服，餓了數日，何必與自己過不去？吃飽了才有力氣想辦法逃跑！
之前的幾個蛇族女人又將晴雪帶去清洗，重新換了一身衣服，還是蛇族的款式，露胳膊露腿，這一回的衣服比之前的合身，也意味著露得更多。
晴雪向來不怕冷，也不是很在乎所謂的禮教，況且現在也只是入鄉隨俗，身不由己，但願君華不會怪她。
君華……
一想到他，莫名地，她心中少了幾分委屈，多了幾分柔軟。
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，完成他們的婚禮。
吃飽喝足，體力稍有恢覆，晴雪的頭腦更加清明，五感警覺，聽蛙聲一片，呼嚕聲一片，已是深夜。
脖頸處被麻繩勒起的傷痕又疼又癢，難受至極，四肢被綁，不能撓癢。忽的，竹木板上輕微振動，有人踏上竹橋，緩步向她走來。
那人踏上祭臺，在晴雪身旁轉了一圈，晴雪聞到淡淡的香草味，確定不是大祭司，正探究之際，那人已站到她身後，不知用什麽利器輕割，不過片刻，她的一只手得到解脫。
“你是誰？來救我的？”
“我在你之前的衣物裏看到一些東西，你會治病？”平和的男音，應是個少年，且是個盤蛇族會除了大祭司外又一個會說漢話的人。
“是。”
“若你答應幫我救一個人，我現在便帶你離開！”
“成交！”
023錯醫死人
一座茅屋外，看守嚴密，“野人”手拿火把，火光闌珊，一個少年身手敏捷，鋒利的骨刀從看守的“野人”脖頸處劃過，健碩的身軀倒下，驚起地上沙土。
少年從死去的“野人”手中奪得一支燃著的火把，火光照耀下，少年長相清俊，皮膚黝黑，一頭卷曲的亂發為其增添幾分異域風采，暴露在獸皮褂子外的胳膊腿瘦得皮包骨，但該長肌肉的地方一樣沒少。
他走到茅屋旁邊的小竹林旁，火光一照，現出晴雪的身影，他不顧男女綱常，拉著晴雪的手就往屋裏走，一邊道：“外面的人都已經解決了，你要救的人在屋裏。”
茅屋內黑暗，少年的火把一照，明亮了許多，簡陋的地鋪上躺著一具枯骨，準確說是一個瘦如枯骨的中年男人，他同樣皮膚黝黑，似乎被病痛折磨，眼窩深陷，嘴唇發黑幹裂，似乎許久不曾飲食。
“阿爸，你醒醒！我帶人來救你了！”少年跪在地鋪旁邊，左手舉著的火把照得中年男人病態更加明顯。
他右手輕輕搖晃了中年男人的肩膀幾下，中年男人緩緩睜開渾濁的雙眼，朦朧的光亮裏只看到少年的輪廓，他虛弱開口：“阿……阿良…”
名喚“阿良”的少年情緒激動，抓住晴雪，“你快給我阿爸看病，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！”
晴雪蹲下身來，兩指把在中年男人枯瘦的手腕上，火光下，她聚精會神的表情很吸引人，不一會兒，她秀眉緊皺：“是瘧疾。”
“那可還有救？需要什麽藥？我認識不少草藥，我去找！”
晴雪微微沈思，便道：“《千金方》有言：‘治瘧疾者，青蒿奇效也’，快去采青蒿！”
“青蒿？我認識！我這就去采！”
阿良匆匆離開，晴雪卻莫名憂心起來。
後山，漆黑寂靜，一處植被長得極其繁茂的草叢中，火把亮起點點星光，照著阿良略顯單薄的身影在草叢中翻找。
終於，阿良目光一定，雙眸熠熠生輝，興奮地彎下腰去采那株青蒿，回身時，只覺腳下涼滑，隨即是錐心之痛，他移動火把一照，竟是無數條毒蛇將他的腿纏繞，並不斷地往上爬，他欲驅趕，竟使不上力氣來，只能站在原地不動。
草叢顫動，他擡頭，對上一雙含笑的深眸，眸子的主人生得清俊，長發飄逸，作漢人打扮，儒雅不凡。
“是你……”
“沒錯，是我。你以為，憑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，能那麽容易帶著那丫頭離開祭臺，給你阿爸治病嗎？我實話告訴你吧，即便她能將你阿爸救活，用不了多久你們父子一樣都會死！”
大祭司走到阿良面前，毒蛇突然停了下來，紛紛從阿良身上爬下來，只是阿良已被咬了數口，嘴唇發紫，但目光依舊堅定。
“這些都是七步毒蛇，你應當比我更清楚才是，你若是敢動一下，定會死得比你老子難看！”大祭司說完，吹了聲哨子，與那些毒蛇一同離去。
阿良憤恨地瞪著遠去的背影，手無力，火把落在地上，很快便熄滅了。他不管不顧，帶著那救命的青蒿費力地走回去，只是走到七步的時候便倒下了，掙紮著，終究還是沒能再站起來。
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，阿良倒下的地方，一道青色的光一閃而過，草叢中沒了阿良的影子。
晴雪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阿良采來青蒿，按理說青蒿也不是很難找的藥材，阿良也認識，應該不會找這麽久的，除非……
意識到危險，晴雪有些無措，不能丟下病人不管，擅自出去只怕也逃不掉。慌亂之間，草屋的門終於開了，晴雪一陣欣喜：“你終於回來了，我還以為……”晴雪擺擺頭，“快將你采的青蒿拿來我看看有沒有錯！”
青蒿遞到她手中，她聞了聞，確定是青蒿無疑，“生火可能會引來大祭司的人，你找個器皿，將青蒿搗碎了，汁液餵給你阿爸喝，連著喝幾日便能有好轉了。”
屋中傳來細微的搗藥聲，晴雪坐在一旁沈思著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，聽到動作，她便知道阿良已經給他阿爸餵了藥。
“阿良，你們這裏很多人都不會說漢話，你是怎麽會說的？你們部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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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面的“野人”淌水過來，離她們越來越近。
“快走！你若是不走，我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素素還在猶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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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素終是轉身：“姑娘，我一定會帶人來救你！”
言罷，嬌俏的身子沈入水中，水面平靜無波，只餘“野人”淌水過來弄出的水聲。
晴雪靜靜躺在河面上，被木樁子的浮力撐著，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平靜無比，仿佛河面的微風也在溫柔的吹拂著她的面龐。
“野人”趕來，將她連著木樁一起，粗魯地抗走，平靜被打破。
晴雪又被丟進那個地牢裏，和其他的醫女關在一起，這些女子同樣被餓得瘦骨嶙峋，有幾個身子弱的已經斷了氣。
“大人……好幾個姐妹都已經去了，我們會不會也死在這兒？”
“放心吧，素素逃走了，她很快就會帶人來救我們！”
虛弱無力的詢問，堅定的回答。
看著隨自己來的女子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斷氣，晴雪倍受打擊，她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：醫術，醫得了病，卻醫不了餓，這世間能解救生命的，最首要的是食物，而不是醫術。
沒有黑夜和白天的概念，晴雪不知到底過了幾日，她又被“野人”以同樣的方式——用麻繩套子將她掉上去。
這一次她已然無力掙紮，那繩子勒緊她的脖頸，她幾欲斷氣，本以為會就此死去，可繩子松開時她還是貪婪地呼吸著空氣。
聞到濃重的香火氣息，她知道，大祭司就在旁邊。
她無力開口，嗓音沙啞：“給她們吃的，我便不再逃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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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倔強地擡起臉，雙目清明，仿佛看穿了他心底的陰暗：“祭祀需要活人血，如果我們都死了，血就不管用了，屆時你還能去哪裏找合適的人？若祭品心甘情願，才會更靈驗。”
“你威脅我？”
“是，又怎麽樣？”
他這會不嫌她臟，又扼住了她滿是泥汙的下巴，“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習俗的？”
“蛇族的活人祭祀又不是什麽秘密！你以為只有你知道嗎？”腦子裏的記憶，她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，就如她所懂得的那些醫理，隨著部分記憶的失去，她想不起這些知識的由來。
他冷哼一聲，衣袖一揮，站起身來，對著旁邊的“野人”用方言不知吩咐了什麽，那些野人先是倒了一堆番薯進地牢裏。
他走到她的身邊，居高臨下看著無力坐在地上的她：“我已經給了她們吃的，你若是配合我，好生吃東西，把身體養好了，祭血的時候心甘情願，我答應你放她們下山，且留你一條命，兌現我昨日所說的話。”
“好。”晴雪假裝屈服，餓了數日，何必與自己過不去？吃飽了才有力氣想辦法逃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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晴雪向來不怕冷，也不是很在乎所謂的禮教，況且現在也只是入鄉隨俗，身不由己，但願君華不會怪她。
君華……
一想到他，莫名地，她心中少了幾分委屈，多了幾分柔軟。
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，完成他們的婚禮。
吃飽喝足，體力稍有恢覆，晴雪的頭腦更加清明，五感警覺，聽蛙聲一片，呼嚕聲一片，已是深夜。
脖頸處被麻繩勒起的傷痕又疼又癢，難受至極，四肢被綁，不能撓癢。忽的，竹木板上輕微振動，有人踏上竹橋，緩步向她走來。
那人踏上祭臺，在晴雪身旁轉了一圈，晴雪聞到淡淡的香草味，確定不是大祭司，正探究之際，那人已站到她身後，不知用什麽利器輕割，不過片刻，她的一只手得到解脫。
“你是誰？來救我的？”
“我在你之前的衣物裏看到一些東西，你會治病？”平和的男音，應是個少年，且是個盤蛇族會除了大祭司外又一個會說漢話的人。
“是。”
“若你答應幫我救一個人，我現在便帶你離開！”
“成交！”
023錯醫死人
一座茅屋外，看守嚴密，“野人”手拿火把，火光闌珊，一個少年身手敏捷，鋒利的骨刀從看守的“野人”脖頸處劃過，健碩的身軀倒下，驚起地上沙土。
少年從死去的“野人”手中奪得一支燃著的火把，火光照耀下，少年長相清俊，皮膚黝黑，一頭卷曲的亂發為其增添幾分異域風采，暴露在獸皮褂子外的胳膊腿瘦得皮包骨，但該長肌肉的地方一樣沒少。
他走到茅屋旁邊的小竹林旁，火光一照，現出晴雪的身影，他不顧男女綱常，拉著晴雪的手就往屋裏走，一邊道：“外面的人都已經解決了，你要救的人在屋裏。”
茅屋內黑暗，少年的火把一照，明亮了許多，簡陋的地鋪上躺著一具枯骨，準確說是一個瘦如枯骨的中年男人，他同樣皮膚黝黑，似乎被病痛折磨，眼窩深陷，嘴唇發黑幹裂，似乎許久不曾飲食。
“阿爸，你醒醒！我帶人來救你了！”少年跪在地鋪旁邊，左手舉著的火把照得中年男人病態更加明顯。
他右手輕輕搖晃了中年男人的肩膀幾下，中年男人緩緩睜開渾濁的雙眼，朦朧的光亮裏只看到少年的輪廓，他虛弱開口：“阿……阿良…”
名喚“阿良”的少年情緒激動，抓住晴雪，“你快給我阿爸看病，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！”
晴雪蹲下身來，兩指把在中年男人枯瘦的手腕上，火光下，她聚精會神的表情很吸引人，不一會兒，她秀眉緊皺：“是瘧疾。”
“那可還有救？需要什麽藥？我認識不少草藥，我去找！”
晴雪微微沈思，便道：“《千金方》有言：‘治瘧疾者，青蒿奇效也’，快去采青蒿！”
“青蒿？我認識！我這就去采！”
阿良匆匆離開，晴雪卻莫名憂心起來。
後山，漆黑寂靜，一處植被長得極其繁茂的草叢中，火把亮起點點星光，照著阿良略顯單薄的身影在草叢中翻找。
終於，阿良目光一定，雙眸熠熠生輝，興奮地彎下腰去采那株青蒿，回身時，只覺腳下涼滑，隨即是錐心之痛，他移動火把一照，竟是無數條毒蛇將他的腿纏繞，並不斷地往上爬，他欲驅趕，竟使不上力氣來，只能站在原地不動。
草叢顫動，他擡頭，對上一雙含笑的深眸，眸子的主人生得清俊，長發飄逸，作漢人打扮，儒雅不凡。
“是你……”
“沒錯，是我。你以為，憑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，能那麽容易帶著那丫頭離開祭臺，給你阿爸治病嗎？我實話告訴你吧，即便她能將你阿爸救活，用不了多久你們父子一樣都會死！”
大祭司走到阿良面前，毒蛇突然停了下來，紛紛從阿良身上爬下來，只是阿良已被咬了數口，嘴唇發紫，但目光依舊堅定。
“這些都是七步毒蛇，你應當比我更清楚才是，你若是敢動一下，定會死得比你老子難看！”大祭司說完，吹了聲哨子，與那些毒蛇一同離去。
阿良憤恨地瞪著遠去的背影，手無力，火把落在地上，很快便熄滅了。他不管不顧，帶著那救命的青蒿費力地走回去，只是走到七步的時候便倒下了，掙紮著，終究還是沒能再站起來。
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，阿良倒下的地方，一道青色的光一閃而過，草叢中沒了阿良的影子。
晴雪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阿良采來青蒿，按理說青蒿也不是很難找的藥材，阿良也認識，應該不會找這麽久的，除非……
意識到危險，晴雪有些無措，不能丟下病人不管，擅自出去只怕也逃不掉。慌亂之間，草屋的門終於開了，晴雪一陣欣喜：“你終於回來了，我還以為……”晴雪擺擺頭，“快將你采的青蒿拿來我看看有沒有錯！”
青蒿遞到她手中，她聞了聞，確定是青蒿無疑，“生火可能會引來大祭司的人，你找個器皿，將青蒿搗碎了，汁液餵給你阿爸喝，連著喝幾日便能有好轉了。”
屋中傳來細微的搗藥聲，晴雪坐在一旁沈思著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，聽到動作，她便知道阿良已經給他阿爸餵了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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